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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超凡

第八章 超凡

我不知道超自然这种东西是否存在,我只知道,江平平这个人的确不像他名字那样平凡。

早恋,然后告白,惊动了学校上下,最后被抓到教务处,面临教导主任乃至校长的洗礼。

我本以为有着精神治疗的过去,江平平也许会遭到退学处理。

毕竟没有领导想留一个“定时炸弹”在学校里面。

晨操之后,登上讲台,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了自己早恋告白的行为,被记过,留校察看。

——就这样,简单揭过。这就是江平平告白行动最后的处罚。

领导们竟然没有在意江平平精神病的过去,也没有担心现在他的行为是不是精神病发作,更没有在意昨天江平平告白之后,有学生暗地调查,发现江平平和我过去曾经是同一所学校,曾经尝试召唤外神仪式,江平平发疯发狂威胁恐吓我最后被逮捕的这些经历,学生当中掀起了巨大的地震。

如果这样的江平平还能留下来,学生们势必会和他产生不小的冲突。

但江平平的处罚的确到此结束了。

轻轻揭过,领导们甚至说身为学生就应该有学生的范,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违背学校的纪律。

那不是在警告江平平,是在警告有私心的学生。

这绝对是很奇怪的事情。

晨操后,发现江平平的身影消失,课堂和食堂都没有人影,我拨通了管家的电话。

管家的声音稍显急促,气息也流露出了惊讶的颜色。

“你在做什么?”我问。

管家并没有隐瞒我。

“处理江平平的事情。”

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人,威胁到我安全的人,总会受到管家的照顾,我并不意外。

看看有些同学们也跟着不在学校,想必是被管家鼓动去找江平平的麻烦。

刚被记过留校察看的人如果再发生打群架的事情,肯定是留不下来了。

但这样未免显得太暴力了。

“停下来,不管你在做什么,给我停下来。我说过了,离江平平越远越好。”

“我倒是想,不过现在有点困难了……抱歉啦,小姐,容我先挂断一会儿。”

管家忽然挂断了电话。

我很意外。

管家一向在意我的意见,在我强制要求之后,他本应停下他现在所有的行动。

但他没有。

也就是说,不是管家不愿意,是不能。

管家受到了阻拦。

难道说江平平对上全能的管家还有余地吗?

我请了假回到校外的别墅。

半个小时之后,我看到管家从门口进来,双手骨折,脸上、身上都有了不少的伤痕。

虽说算不上严重,到底还是太让人意外了。

全能的管家是从部队退下来的,就算年纪见长,身体状态变差了,也不至于应付不了一个普通的中学生。

在简单的治疗之后,管家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管家鼓动了那些喜欢我、憧憬我,视我为女神的同学找江平平的麻烦。

在江平平被同学们围住之后,那些同学们说了一些气愤的话,还没有表达更多——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江平平电光一般的身形穿梭在同学们之间,展开手掌做刀,击打在颈后,一击即晕。在打晕了同学之后,更是不到三秒的时间找到了管家的藏身之处,翻越围墙,找上了管家,和管家交手。

战斗的结果显而易见。

管家负伤。

另一方面呢?

江平平也受伤不轻。

不止是双腿的骨折,还有颜面的损伤,打成皮青脸肿的猪头。

那是管家对他的警告,要把江平平卷入到恶劣打架事件中的陷阱。

对于违背了我命令的事情,管家很抱歉。

但在管家看来,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生,却隐藏身手,靠告白拉近我和他的关系,这样的人一定有问题。

就像最初的芊芊接触我,管家直觉感觉到了某种危险。

他对我的违背也是忠诚的表现。

我没有责怪管家,一心为了主人,不管结果他也是一个优秀的仆从。

我只是觉得管家确实老了。

机敏性、警觉性、大局观都比之前下降了许多。

管家本来不必亲自参与其中的。

一旦自己加入陷阱,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也成了陷阱中的一环,容易陷入被动。

事先架设在学校监控录像的通道发挥了作用,调取来的监控录像中,我清晰地看到了江平平和身穿黑衣的管家以伤换伤,拉着管家一起跌入同学的视线当中,然后管家打了江平平几拳逃离众人视线的情形。

人类,惯性地会同情弱者;人类,惯性地会同情伤者。

江平平是伤者,是该被同情的人。

同学们不会觉得那样的人会和其他同学打架斗殴;更不会相信曾经有精神病的过去,还被治疗过的江平平能拥有强大的机动力、体力值和武术技巧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打倒所有的同学,还让他们丧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

打晕同学们的地点是监控覆盖不到的死角。

即便是江平平做了那种事情也无法证明。

反而是管家,身穿黑衣,面目不清地攻击一个学生,在被人发现之后迅速逃离现场……恐怖的嫌疑犯、莫名的精神病这种称呼再适合不过了。

被打倒的同学们成了黑衣管家的作恶。

形势逆转。

没过多久,学校发布警惕学生们注意安全、遇上恶人要及时报告的通知;公安局发布了最近石室中学的学生被莫名的黑衣变态攻击的社会性新闻。

因为我请假的缘故,被卷入事件的人和昨天江平平的告白行动有关,警察们也找我问了一些问题。

不过管家毕竟身手矫健,遮掩了面容,在动用一些手段的情况下,并没有人发觉到那个黑衣人就是管家;因为同学们丧失了昏倒前的记忆,这件事情平息过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平平因为受伤的原因住院观察,身为伤者的他自然不会再被人找麻烦,在那段被隔离的时间里,他得到了一段很安稳的自我学习时间,当他再度回到学校里参加月考,他获得了第一名的位置。

所有的人都很意外。

靠作弊能获得前十很容易。

但靠作弊那种手段获得第一却并不简单。

尤其是有我在的情况下,包括体育,江平平以各个科目分值第一的成绩获得全校第一的排名,谁都无法质疑。

当真有那种头铁的人不信地找到他,以一对一的挑战打败对方,用事实说话。

江平平向同学们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天才,是个曾经和我站在同一个高度的天才,也是一个能和我站在一起的天才。

脱颖而出的天才,总是会受到人的羡慕。逆转印象的江平平,在那时,也的确受到了同学们的羡慕。

我本以为获得天才的地位,达到新的高度……扭转了所有人的印象之后,江平平会约见我,甚至揭穿管家或者问我一些关于他身上这些改变的看法。

但他没有。

就像告白之后,在明月桥下我拒绝进入他的故事,不想被卷入其中,江平平也不再过度地靠拢我,靠着自己获得的新的地位,他把目光伸向了更远的地方。

奥数竞赛,知识竞答,综艺比赛。

两个月之后,江平平成为各种竞赛的常客,说不上小有名气,至少在附近的学校当中已经传开了。

看着风光无两的江平平,管家着实惊讶不小。

“我看错人了吗?”

“这个小子,真的……不是常人?一切都在他的计算当中?经过精神治疗中心的治疗,他发生了什么变质?”

说实话,连我也产生了一些怀疑——曾经坚持的东西……过去的我真的错了吗?江平平是真的遇上了什么超自然现象?他说的事情真的不是精神病的呓语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他如今的悟性、实力……令人感觉太突然了。

让管家回过头去重新调查了一番江平平的经历。

我发现了有趣的一点。

精神治疗中心当中曾经有一位得了间歇性痴呆症、失心疯的武术家。

在不久之前,他恢复出院,参加武术大会,并且在社会上得到了广泛关注。

“他应该是从陈大师那里得到了馈赠。被教导、改造身心、像一个正常人,却超越所有人一样活着。他真的很幸运。”管家承认了现实,“就像小姐说的那样,一旦他开始走向别人希望的道路,他逐渐变得不平凡了。”

是啊,不平凡,超脱。

当芊芊给我讲他的事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有那种潜质。

只是……幸运,这一切都能用幸运解释吗?真有那种幸运吗?

因为精神失常碰到高人改变身心,获得超凡的能力,遭遇离奇的故事,太过巧合的事情总是让人觉得有谁在引导故事的情节。

连我现在也开始在怀疑,芊芊的故去是不是被人引导的超自然故事。

我觉得有必要和江平平再见一面,交流一下意见了。

因为江平平经常在外参与竞赛考试,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学校,想要和他碰面也变成了不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浏览了最近一系列竞赛考试之后,查阅了帝都奥数夏令营的相关参与者名单,我也报名参加了。

帝都。

考试后,考场外,我和江平平再度碰面。

对于我找到他,江平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他甚至有一丝意料中的兴奋。

“你跟上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为什么?”我说。

江平平说:“见证,你想见证我的崛起,也想见证我承认现实。”

他果然是在打那个算盘。

证明超自然现象存在的证据,证明曾经精神病的呓语都是事实的证据。

“你要给我看证据了吗?你准备好证据了吗?”

江平平看了我一眼:“嗯,我准备好了。如果你也能和我一起站在领奖台的话,我想你就能看到证据。”

我想起了参与者的名单,也想起了江平平所说的那个噩梦轮回的故事,超自然事件当中最主要的三个关键点,或者说,三个关键人。

“给我们颁奖的王诩教授就是你梦中的高数老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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